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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减排的经济影响分析范文

发布时间:2023-09-22 10:3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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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减排的经济影响分析

篇1

一、国外相关研究

国外有关金融支持低碳经济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碳减排影响因素、金融支持技术创新并促进碳减排、金融资金支持对碳减排的作用研究等方面。

(一)碳减排影响因素研究

关于经济与环境关系的研究。Shafik N.(1992)等认为在经济发展以农业为主的时期,二氧化碳排放量少;随着经济发展,工业发展对资源的需求急剧增加,此时经济增长伴随碳排放的急剧增加;当第三产业为主导产业时,经济发展对资金、技术的需求增加,对能源资源的需求减少,且随着技术的提高促进能源利用率提高、碳排放减少,此时环境质量得以改善[1]。Lester R. Brown(2005)提出经济发展要以B模式代替A模式,A模式是指高碳化的经济发展模式,在经济发展的同时以环境破坏为代价;B模式以可再生能源为基础,倡导低碳化经济发展模式[2]。

关于环境金融的研究方面。Jose Salazar(1998)较早提出环境金融,认为环境金融是连接环境产业和金融业之间的桥梁,对金融业与环境产业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提出发展金融创新,以保护环境和生物多样性[3]。Cowan E.(1999)认为环境金融是环境经济学和金融的结合,在环境金融的基础上,探讨了发挥金融市场的资金配置功能为环境经济进行融资的渠道[4]。Marcel Jeucken(2001)分析了银行业与可持续发展的关系,认为银行业对待可持续发展的态度由抗拒、规避,转变为积极和可持续发展阶段,其通过激励手段促进经济主体保护环境,在可持续发展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5]。Sonia Labatt和Rodeny Wh-

ite(2002)研究了气候变化问题给金融行业发展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将环境风险纳入企业评级,并介绍了金融行业进行环境风险评价的方法,以及为环境保护而开发的环境金融产品[6]。T.E.Gradel和B.R.Allenby(2003)探讨了金融在环境保护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并提出了金融促进环境保护的相关建议[7]。

在碳减排影响因素研究中,Wang(2005)对中国1957―2000 年二氧化碳排放总量数据做了分解,发现能源强度降低对中国碳减排贡献最大,其次为能源结构和可再生能源的投入[8]。Chang(2008)通过研究台湾地区1989―2004 年二氧化碳排放的影响因素发现,能源强度、能源结构的低碳化变化,对碳排放影响较为明显[9]。Salvador Enrique Puliafito(2008)等从人口规模角度研究低碳经济,通过分析人口、GDP、能源消耗与碳排放量之间的相互关系,得出碳排放量随着人口的增加而增加的结论[10]。Ugur Soytas(2009)采用VAR 模型对美国和土耳其的实证研究均表明,能源消耗是碳排放增长的格兰杰成因而非GDP,并据此提出了通过增加使用清洁能源、降低能源强度等措施来实现碳减排的政策[11]。

(二)金融支持技术创新从而促进碳减排研究

King和Levine(1993)认为一个功能健全的金融体系会通过金融支持促进企业的技术创新和进步,在这个理论的基础上他们对1960―1989年80个国家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表明金融机构的金融支持对技术创新和进步有重要的影响[12]。Fuente和Marin(1996)的研究表明金融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利于将资金高效地运用在风险项目上,促进技术进步和创新,进而有助于提高能源的利用效率,从而推动碳减排的实施[13]。

Beck,Levine和Loayza(2000)运用动态面板模型的实证研究表明,金融支持能够促进经济增长的原因不仅是增加了资本的存量,更重要的因素是金融支持提高了经济的全要素生产率,即金融支持能够通过促进技术创新从而推动经济的增长,有利于碳减排的发展[14]。Gradel和Allenby(2003)在《产业生态学》中把金融纳入环境保护与产业发展的理论框架中,认为金融作为一种服务能促进产业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相协调[15]。

Hanson和Laitner(2004)通过产业增长评估模型对美国的研究得出,实施引导技术进步的投资政策可以保证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减少,有利于美国经济的增长,表明美国要减少碳排放需要对低碳技术投入大量的资金[16]。在金融支持技术创新从而促进碳减排研究中,Kneller和Stevens (2006)运用随机前沿分析方法研究发现企业对R&D的资金投入有利于技术效率提高,以及提升企业碳减排的水平[17]。

Tamazian等(2009)选取金砖四国(中国、俄罗斯、巴西和印度)1992―2004年的面板数据研究金融发展与环境质量之间的关系,并加入美国和日本的数据进行实证检验,发现金融发展对减少二氧化碳排放起到重要作用,金融支持高水平减排技术研发的直接投资利于提升能源使用效率,进而抑制环境恶化[18]。

Nakhooda(2009)对世界银行管理的清洁技术基金的创新和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分析,通过埃及、墨西哥和土耳其三个国家的研究发现清洁技术基金需要政府政策和监管环境的配合才有助于发展低碳经济[19]。Knox-

Hayes(2009)分析了金融发展对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间合作的重要作用,认为金融支持可以增加低碳经济发展的规模、范围和速度,而金融的支持离不开政府政策的引导[20]。Richardson(2009)认为目前金融支持低碳经济主要是通过金融机构作为中介,公众出于环境保护目的的社会责任投资的资金支持会大大促进低碳经济发展,并认为可以推动保护环境社会责任投资对低碳经济的支持[21]。

Linares和Perez-Arriaga(2009)基于监管和技术动态发展的视角,探讨了如何在全球发挥低碳技术并广泛应用的问题,认为发展中国家要发展低碳技术,离不开发达国家的资金和技术支持,这亦是应对气候变暖的关键[22]。Alain(2010)认为在碳市场机制作用下,低碳技术转让和低碳投资在国际间大规模进行,低碳技术发展利于推动低碳经济发展[23]。Gouvello(2010)对巴西低碳经济发展进行了详细的分析,表明巴西投资新能源的发展,对减少二氧化碳排放发挥了重要作用,但要走向低碳经济发展道路,需要对低碳经济相关的新能源、二氧化碳减排技术创新等方面进行大量投资[24]。

(三)金融资金支持对碳减排的作用研究

Kepple(2008)分析了银行业和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关系,认为银行等金融机构越来越多地通过金融激励等手段,鼓励经济主体参与环境保护,在可持续发展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25]。Tamazian等(2009)对俄罗斯相关数据研究发现,金融资本开放程度与二氧化碳的降低呈现正相关。

Sadorsky(2010)选取22个新兴市场国家的数据,使用动态面板模型(GMM)方法检验这些国家金融发展对能源消费的影响,得出结论:当金融发展用股票市场度量时,股票市场交易额与股票市值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都对能源需求产生显著的促进作用[26]。Bello和Abim

bola(2010)通过对尼日利亚的金融发展与环境关系的研究发现,由于该国投资缺乏必要的监管,因而以证券市场资产表示的金融发展会导致环境恶化[27]。

Shahbaz(2011)等对巴基斯坦的二氧化碳排放进行研究,认为在控制了经济增长、人口规模和能源消费等因素后,金融业发展利于减少二氧化碳排放,而这暗示促进金融部门的发展可成为降低二氧化碳排放的一个政策工具[28]。

Ashina,Fujino和Masui(2012)基于日本在205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量与1990年相比要减少80%的目标,利用反推法结合日本的国情,得出日本实现该目标的可行路径是2020年碳排放量减少16~20%,2030年碳排放量减少31~35%,2040年碳排放量减少53~56%,而要实现以上阶段性目标,就需要大量投资的支持[29]。

Harunaa Gujba和Steveb Thorne(2012)等立足于非洲大陆,阐述了为非洲低碳能源提供金融支持的渠道,并探索了这些渠道面临的机遇及风险等情况[30]。Kennedy Chri

stopher和Corfee Morlot(2013)讨论了投资适应气候变化的基础设施对低碳经济转型的影响,研究认为虽然投资低碳基础设施会增加企业运行成本,但这一举措显现出投资对于提升技术水平,以及有利于发展低碳经济的作用[31]。

Julie Rozenberg,Stéphane Hallegatte(2013)等认为实施低碳税很困难,因为这意味着这代人要为后几代人的利益做出牺牲,但发行碳认证证书却是可能的,这主要由于碳认证企业虽然增加了支出成本,但却因为发展低碳经济,而在贷款利率下降上得到了补偿,所以认为碳认证比低碳税更具有可行性[32]。

Rory Sullivan,Andy Gouldson,Phil Webber(2013)探讨了如何为低碳城市融资的问题,以及其中存在的机会、风险与障碍,研究认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通过政府支持、政企合作以及技术创新降低发展低碳经济的成本,来缓解这些风险和障碍[33]。

Yasuko Kameyama,Kanako Morita和Izumi Kubota(2015)提出,近几年金融已经成为气候变化谈判中的一个重要议题。在亚洲发展低碳经济每年需要约1250―1490亿美元的投资,其中公共投资要比预计的低得多,研究认为如果亚洲国家能够达成共识,超过一半低碳经济投资资金可以由公共投资来达成,而剩下的部分则需要依靠私有投资[34]。

Aidy Halimanjaya(2015)采用实证研究的方法评估了发展中国家的低碳经济发展与官方减缓气候变化资金流入量的关系,并呼吁官方应大力发展援助气候变化的金融[35]。

二、国内研究

(一)金融支持低碳经济发展研究

1.金融服务支持低碳经济发展的研究

碳金融服务是碳金融稳健发展的保障,金融机构是碳金融服务体系的主体。企业的参与构成了碳交易的供需主体,交易平台的搭建为供需主体提供了价格发现和规避风险的机制,而金融机构围绕碳交易市场的金融服务可以促进碳金融市场进一步扩大广度和深度、加强流动性和提高透明度。金融机构的参与有助于碳金融市场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推动碳金融市场的发展。一方面,有利于完善金融体系支持低碳经济发展,另一方面,有利于增强金融服务与低碳经济相关企业的联系。

陈雁(2008)通过分析可持续金融,指出绿色信贷对银行业可持续经营及社会可持续发展具有深远意义[36]。苏宝梅(2009)从经济伦理的角度,指出绿色信贷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必然选择[37]。古小东(2010)考察了国外“赤道原则”约束下的银行环境风险控制,从法律制度、激励机制、环境标准、监督机制等方面对我国的绿色信贷提出建议[38]。曹洪军、陈好孟(2010)建立了不确定环境下的博弈模型,认为绿色信贷需要配套机制[39]。

张建军、段润润(2013)指出随着低碳经济时代的到来,绿色信贷是中国金融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为商业银行未来的发展提供了指引[40]。张靖霞(2013)指出绿色信贷支持生态城镇化建设需要政府、环保部门、银行、企业共同努力,探寻合适的绿色信贷支持路径对于加快生态城镇化建设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41]。张继宏(20

14)认为金融支持可以有效地促进碳交易市场的建设与发展,国内商业银行开展碳金融业务主要集中在绿色信贷,体现为增加新能源和减排技术的信贷规模,降低高耗能和产能过剩产业的信贷规模,利于推动低碳经济发展[42]。

表1进一步反映了其他金融服务如碳金融理财产品,以及发展与低碳经济相关的证券、基金和保险等对低碳经济的影响。

2.金融政策支持低碳经济发展的研究

碳金融政策是碳金融发展的前提,对支持低碳经济发展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政府监管可以解决碳金融“市场失灵”问题,政府急需制定碳金融相关政策和法律法规,并根据碳金融发展情况及时更新完善,同时做好政策引导,引导金融机构、企业和居民参与到碳金融活动中去,为碳金融发展创造良好的政策环境。

张伟伟(2013)等的研究认为需要广泛建立以中央政府或各级地方政府为主导的碳基金,吸引更多的低碳资金流入,提出政府需要做好低碳投融资预算安排,通过碳税收、碳配额的拍卖获取低碳收入,并使得低碳收入成为低碳投资的资金保障[46]。石敏俊(2013)等基于动态CGE(Computable General Equilibrium)模型构建了我国能源―经济―环境政策模型,根据碳税和碳排放交易的政策属性,研究得出:碳排放交易与适度碳税相结合的政策,一方面可以确保碳减排目标的实现,另一方面可以使较为分散的碳排放源承担一定的减排义务[47]。胡梅梅、邓超、唐莹(2014)的研究认为在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建设的大背景下,“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社会建设和产业发展是经济社会的必然发展方向,在这一背景下低碳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有效的金融支持[48]。李健(2014)等认为随着公众能源消费碳排放比重的不断增加,加强消费端碳减排已经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通过政府政策引导、低碳理念宣传、低碳制度等运行机制,以及激励和引导公众形成低碳消费模式,能够更好地发挥碳减排机制和碳税制度的相关作用[49]。表2反映了国内学者探究法规建设、政策引导等方面对低碳经济发展的影响。

(二)金融支持工业行业碳减排发展研究

1.我国工业行业碳减排的研究

国内学者对我国工业行业碳减排的研究主要针对工业行业碳减排影响因素、技术进步对工业行业碳减排的影响、碳减排政策对工业行业碳减排的影响、对某一工业行业碳减排具体情况的研究等方面。

在对工业行业碳减排影响因素的研究中,吴滨(2010)认为需从行业结构、行业能源强度、能源消费结构和各种能源碳排放系数等方面展开研究[53]。陈诗一(2011)研究表明能源强度减少降低了二氧化碳排放强度波动性,能源结构和工业结构调整能够降低工业行业碳排放[54]。刘红光(2011)将我国1992―2005年工业碳排放量进行分解,发现经济总量增长、能源利用效率低以及以煤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是导致我国碳排放大量增加的主要原因,而行业结构调整和技术等因素对碳减排的作用并不明显[55]。张在旭(2014)认为工业节能减排效率的影响因素主要有工业规模、管理水平、技术进步和外商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FDI)[56]。任建兰(2015)通过对整体工业行业碳排放影响因素分解分析,认为产业结构和技术效率是碳减排的主要影响因素[57]。

在技术进步对工业行业碳减排的影响研究中,王群伟(2010)分析了1996―2007年间影响中国二氧化碳减排绩效的诸因素,发现技术进步是促进我国工业行业二氧化碳减排绩效不断提升的主要原因[58]。李凯杰(2012)等认为长期内技术进步可以减少工业行业碳排放,短期内技术进步对工业行业碳减排作用却不明显[59]。姚西龙(2013)测算了技术进步和结构调整与中国制造业二氧化碳排放的关系,发现中国制造业碳排放强度在不断下降,并认为技术进步是促进中国制造业碳减排的主要因素[60]。王兵(2015)的研究认为低碳技术可以实现碳排放减少的同时增加工业产值,并且低碳技术越强,双赢也越大;并认为强低碳技术比弱低碳技术更具有降低减排成本的优势,这在经济较为不发达的地区更为明显[61]。

在减排政策对工业行业碳减排的影响研究方面,修静(2014)认为现阶段的节能减排规制措施对地区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TFP)的影响有自东向西递增的趋势,说明工业化水平越低,行政命令式的规制措施相对越有效,并且行政命令式的规制措施相较于技术进步,对技术效率的促进作用更为有效[62]。王宇飞(201

5)等通过对比工业挥发性有机物(Volatile Organic Compounds,VOCs)经济手段(环境税)和工程技术对碳减排的影响,借助可计算的一般均衡模型,对工程技术减排与经济手段(环境税)进行政策模拟,探讨了两种减排方法的优劣,并认为相同碳减排量情况下,考虑宏观经济损失,环境税减排的成本远高于技术减排[63]。任曾(2015)认为推动工业企业节能减排税收政策,保持税收优惠政策的稳定,可使工业企业对节能减排的收益有一定预期,有利于充分调动工业企业致力于节能减排生产的主动性和积极性[64]。

在对某一工业行业碳减排具体情况的研究中,刘贞(2

012)认为对钢铁行业节能减排应进一步加强节能技术的研发与推广,有选择性地进行技术投资,提高资金利用效率[65]。霍沫霖(2014)认为电力行业的碳减排需要利用清洁能源技术和先进火电技术,应支持研发创新,提高规模效益,发展建设智能电网,提高环保标准等[66]。史君(2015)认为水泥行业只有在实践中开发和研究创新技术、改进工艺流程、使用节能设备,才能实现水泥行业综合节能减排的目标[67]。工信部(2015)认为电器行业节能减排工作主要包括用信息化手段完善节能减排管理体系,扩大终端用能产品标准等方面[68]。其他学者研究工业行业碳减排的主要观点如表3所示。

2.金融支持我国工业行业碳减排的研究

当前关于金融支持我国工业行业碳减排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金融融资、金融服务、金融政策及金融支持对工业行业碳减排的影响等方面。

在金融融资对工业行业碳减排的研究中,杨劬(2011)运用委托理论研究绿色信贷推动企业节能减排的作用机理,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讨论如何发挥绿色信贷政策的激励作用。研究结果表明:运用绿色信贷政策激励企业改善技术,在长期内对环境保护的积极影响效果显著[73]。韩旺红(2012)提出我国应出台相关政策激励银行开展绿色信贷业务,降低绿色信贷门槛,提高贷款监管效率,完善绿色信贷体系,从而推动我国工业行业低碳化转型[74]。徐建波(2014)以徐州市为例,分析了商业信贷、资本市场和财税政策对工业行业低碳经济发展的金融支持现状,提出推广绿色信贷、加强金融产品创新、建设多层次金融市场、提高政策性金融支持力度等建议[75]。

在金融服务对工业行业碳减排的研究中,潘小军(201

1)认为需要探索区域性碳金融衍生品的设计和交易模式,制定基于区域性环保融资额度及其衍生品的合理价格,以碳信贷、碳证券、碳保险等具体的碳金融创新促进节能减排技术创新,通过优化能源使用结构,以及提升能源利用效率,促进我国产业结构转型和升级[76]。张金山(2013)认为在发展低碳经济的过程中,我国商业银行应不断完善发展低碳经济的金融支持体系,积极转变和调整金融业务模式,通过信贷等融资服务,发挥金融在支持低碳经济发展过程中的资金融通、中介服务作用,促进低碳经济的发展[77]。

在金融政策对工业行业碳减排的研究中,彭江波和郭琪(2010)认为节能减排需要政策导向进行激励和约束,金融具有的资金、市场、信用等优势,可以通过引导社会资金流向等助推节能减排[78]。张兆国(2013)的研究认为税收政策、财政补贴、信贷政策和社会舆论对低碳经济有显著正向影响;法律制度和市场化程度对低碳经济有正向影响但不显著;制定能耗与排放标准对企业有一定的约束力,对碳减排具有指导意义[79]。陈小龙(2013)认为碳税、补贴、碳排放权交易政策具有资源配置作用,有利于激励建筑企业进行节能减排[80]。刘鹏翔(2014)认为对于工业行业的碳减排,需要提高金融环保意识,突出金融支持政策的引导作用,营造有利于工业行业节能减排的金融生态环境[81]。

金融支持工业行业碳减排的实证研究中,汪陈(201

0)等通过实证研究我国存贷款余额与单位二氧化碳排放量之间的关系,分析我国金融支持低碳经济发展的有效性,提出了进一步促进低碳经济发展的金融支持行为的相关建议[82]。李超(2010)构建了低碳经济发展中的金融产业与实体低碳产业间的联动模型,在论述低碳系数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究了金融部门和低碳经济发展间的互动效应[83]。史亚东(2010)通过建立两阶段最优化模型,对当前我国在国际碳排放权交易中最优出口规模进行了研究,并指出我国CDM项目的开发存在最优交易规模[84]。张秀生(2010)等通过建立地方政府与商业银行的博弈,从可持续发展角度,提出转变政府职能是提高环保执行效率的途径之一[85]。杜莉、丁志国和李博(2012)运用面板数据模型对欧盟18国的碳交易与产业结构调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发现碳排放权的购买成本增加了工业发展成本,导致投资从工业行业流出,利于工业行业的碳减排[86]。其他学者关于金融融资、金融服务及金融政策对工业行业碳减排的影响方面的研究如表4所示。

三、国内外研究述评

篇2

中图分类号:F064.2;F11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131(2012)02-0066-06

International Comparison of the Carbon Emissions

Reduction Based on Fair Development RightsLI Jun-jun, ZHOU Li-mei

(Economics School,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zhou 350007, China)

Abstract: Developed countries and developing countries have a lot of controversies about historical responsibility for carbon emissions and the task for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which make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mechanism uncertain for international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responding to global climate change. This paper consturcts an international panel data model to analyze the influence of carbon dioxide emission on economic growth in 32 developed countries and 17 developing countries during 1971―2009,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income elasticity coefficient of carbon emissions is increasing, that the income elasticity coefficient of carbon emission in developed countries is continuously bigger than that of developing countries, that the developed countries have not strictly fulfilled the obligation for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meanwhile, dual policy under “Kyoto Protocol” has not made abnormal transfer of industry. Based on economic development rights owned by each country, it is unfair to require developing countries for taking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obligation currently, the income elasticity coefficient of carbon emission should be used to evaluate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effects of each country.

Key words:EKC Curve; economic growth; economic development rights; global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cooperation mechanism; carbon dioxide emission;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obligation;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effect; Kyoto Protocol

一、引言

温室效应导致气候异常变化,已经引起国际社会广泛关注,国际碳减排合作机制正在不断完善之中,以图遏制碳排放量的过快增长。但世界工业发展方式还未实现根本性转变,在维持经济持续增长的压力下,各国都在继续大量使用化石能源,碳排放的增长趋势短期内难以扭转。同时,由于各国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和受气候变化的影响程度不同,实施碳减排的经济基础和发展低碳经济的动机也不同,碳减排任务的分配将是一个长期的利益博弈过程。《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简称《公约》)规定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应对气候变化的不同责任,即“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就是考虑到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碳减排压力太大。2005起年生效的《京都议定书》进一步要求发达国家在2008年到2012年第一承诺期内的温室气体排放量比1990年平均减少5.2%,大多数国家要求在1990年基础上减排8%,而澳大利亚、冰岛和挪威则允许一定幅度的上升。但事实上,包括美国、日本等国在内的大多数发达国家都没有完成既定的碳减排目标,并企图抛弃《京都议定书》,要求中国等发展中国家也承担硬性碳减排义务,其理由是发展中国家的碳排放总量迅速增长,占全球比重越来越高,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不同要求的双重政策不公平。

李军军,周利梅:基于公平发展视角的碳减排国际比较按照“污染避难假说”,在不同国家的碳减排政策标准和实施力度有差距的情况下,碳减排压力较大的国家,政策措施更为严格,对产业的影响就越大;同时,为了避免能源约束和碳税等低碳政策带来的不利影响,资本就会转移到碳减排政策更宽松的国家,导致产业非正常转移,二氧化碳排放也随之转移。为了吸引外资,低收入国家可能竞相放松碳排放管制,从而破坏碳减排国际合作机制。积极应对气候变化,是人类面临公共环境问题和可持续发展问题的共同选择,如果不能建立各方都认可的碳减排国际合作机制,全球气候环境就可能陷入“公地悲剧”。那么,《京都议定书》是否真的是约束了发达国家的碳排放,而提高了发展中国家的碳排放增速?发展中国家是否由于宽松的碳减排政策而获得额外经济增长?

从公平角度来看,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需要发展,都有保持经济增长的权利,但经济结构和发展阶段不同,经济增长过程中碳排放量也不同,要正视这种差异。按照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KC),二氧化碳排放量和收入之间存在一个倒U形曲线的关系:在相对较低的收入水平,随着收入的增加,能源的消费量增加并引起二氧化碳排放量增长,此时,两者呈正相关关系;随着收入增长到一定的高水平,因为环境保护意识增强,提高了环境政策的调控和传导效果,二氧化碳排放量将减少,两者呈负相关关系。因此,在建立和完善国际碳减排合作机制过程中,应该考虑经济增长对碳排放的影响,科学评价各国经济增长过程的碳减排效果。

自从Grossman 等(1991)较早发现空气污染和人均GDP之间存在倒U曲线关系后,当前多用EKC曲线研究碳排放和经济增长的关系,如:Ang(2007)、Zhang等(2009)、Fodha等(2010)分别建立向量自回归模型、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ARDL)或者向量误差修正模型(VECM)检验二氧化碳排放和GDP之间因果关系,Azomahou(2006)和Romero-ávila(2008)等人用面板数据模型(Panel Data)验证EKC曲线。但这些研究大多数都基于单个国家或局部区域;也有一些文献选择经合组织或大量国家(Wang,2011)作为样本的,但也都是侧重于验证EKC曲线,没有从国际对比的角度分析不同碳减排义务的国家。有鉴于此,本文将从经济发展对碳排放影响的角度分析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碳减排效果。

二、面板数据模型与数据分析

不失一般性,假设碳排放主要来自化石能源消耗,影响二氧化碳排放增长的主要原因是经济增长,据此建立双对数面板数据模型:

如果β>1,说明碳排放增长速度超过经济增长速度,碳减排形势恶化,碳排放强度上升;如果β

为了比较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对碳排放的影响程度,可以把面板数据的样本分成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两部分,分别估计以后比较弹性系数,根据弹性系数的大小来判断碳减排政策的作用。如果发达国家的弹性系数小于发展中国家,说明经济发展程度高的国家碳减排形势好于发展中国家。尽管《京都议定书》规定了发达国家2008年至2012年的强制性碳减排义务,但协议是从2005年开始生效,此后发达国家之间的碳排放交易非常活跃,清洁发展机制(CDM)也允许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进行项目级的碳减排量的转让,在发展中国家实施温室气体减排项目,CDM项目数量和规模都增长迅速。因此,要判断碳减排协议的签订对各国碳减排效果的影响,可以把2005年作为分水岭,分别估计并比较前后两个期间的弹性系数,如果弹性系数下降,说明碳减排政策取得实质性效果。

《京都议定书》规定41个发达国家具有强制性碳减排义务,由于9个国家缺失部分碳排放统计数据,本研究把具有完整数据的32个发达国家纳入分析范围,包括澳大利亚、奥地利、比利时、保加利亚、加拿大、捷克、丹麦、芬兰、法国、德国、希腊、匈牙利、冰岛、爱尔兰、意大利、日本、卢森堡、马耳他、摩洛哥、荷兰、新西兰、挪威、波兰、葡萄牙、罗马尼亚、斯洛伐克、西班牙、瑞典、瑞士、土耳其、英国、美国。由于发展中国家较多,本研究选择其代表性国家,选择依据是2009年二氧化碳排放量超过一亿吨,符合这个标准的国家共17个,分别为中国、印度、伊朗、韩国、沙特、墨西哥、印尼、南非、巴西、泰国、埃及、阿根廷、马来西亚、委内瑞拉、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巴基斯坦和越南。二氧化碳排放和GDP数据都采集自国际能源署(IEA)的能源统计年鉴,时间跨度为1971年至2009年。其中二氧化碳排放(CO2)单位是百万吨;GDP以十亿美元为单位,按汇率(GDPE)和按购买力评价(GDPP)两种方法折算为2000年不变价格。

数据测算表明,2009年世界各国二氧化碳排放总量为290亿吨,是1990年的1.38倍,比1971年翻了一倍。样本中49个国家碳排放总量为238.3亿吨,占全球总量的82.2%,具有较好的代表性。其中,17个发展中国家碳排放总量从1990年的47.9亿吨快速增长到2009年的126.9亿吨,年均增长5.26%,占全球总量的比重从1990年的22.9%上升到2009年的43.9%。同期32个发达国家的碳排放总量则从108.1亿吨上升到111.3亿吨,上涨了3%,比重从51.6%下降到38.4%。据此来看,近年来全球碳排放总量的快速增长主要归因于发展中国家,只有发展中国家实施严格的碳减排措施,才能有效控制全球碳排放总量的过快增长,这也是近年来在全球气候峰会上,发达国家强硬要求发展中国家承担硬性碳减排义务的主要原因。但是从碳排放和经济发展的关系来看,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大多处于工业化起步阶段,增长速度普遍高于发达国家,碳排放增速较快是正常的;而发达国家基本完成工业化,经济增长速度普遍放缓,碳排放增速理应降低。如果不顾这个事实,强行要求发展中国家承担严格的碳减排义务,不但忽视了发达国家碳排放的历史责任,也会剥夺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的权利,加大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差距,对发展中国家而言是极不公平的。衡量发展中国家碳减排效果,重要的是看经济增长过程中碳排放的收入弹性,如果弹性系数和碳排放强度下降,就说明其碳减排政策的有效性。

三、检验与参数估计

1.单位根检验

由于每个时间序列都是由多个国家组成,其检验方法要考虑到截面的差异。LLC方法是应用于面板数据模型时间序列单位根检验较早的方法,假设各截面序列具有一个相同的单位根,仍采用ADF检验形式(Levin et al,2002);而IPS检验则是对每个截面成员进行单位根检验以后,利用参数构造统计量检验整个面板数据是否存在单位根(Im et al,2003)。Fisher-ADF检验和Fisher-PP检验也是对不同截面进行单位根检验,利用参数的p值构造统计量,检验整个面板数据是否存在单位根。分别用四种方法对CO2、GDPE和GDPP三个序列进行单位根检验,检验时的滞后阶数都按AIC最小化准则确定,结果如表1所示。表1 面板数据序列的单位根检验

四种方法的检验结果非常接近,通过对原序列和一阶差分的单位根检验结果进行判断,在1%显著性水平下三个变量都是非平稳序列,都有单位根,并且是一阶单整。因此,可以对三个变量进行协整检验。

2.协整检验

协整检验是判断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长期稳定关系的方法,Engle和Granger最早提出的协整检验方法是判断两个或多个变量回归后的残差是否平稳,如果残差是平稳的,说明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对于面板数据的协整检验,Pedroni(1999)的检验方法是假设各截面的截距项和斜率系数不同,Kao(1999)的检验方法却规定第一阶段回归中的系数相同;Maddala等(1999)提出根据单个截面序列的协整检验结果构建新的统计量,从而判断整个面板数据的协整关系。表2列出了采用不同方法分别对CO2和GDPE、CO2和GDPP两组变量协整检验的结果。检验结果一致拒绝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原假设,表明CO2和GDPE、CO2和GDPP两组变量之间存在长期的稳定关系,据此可以对模型(1)进行参数估计。

表2 面板数据变量的协整检验

CO2与 GDPECO2 与GDPPPanel v-Statistic-0.40-0.39Panel rho-Statistic-2.53**-2.53**Panel PP-Statistic-4.36***-4.36***Panel ADF-Statistic-5.27***-5.27***Kao(Engle-Granger)6.49***4.20***Johansen FisherTest trace statistic 163.00*** 163.30***Max-eigenvalue statistic 159.90*** 159.70***

3.参数估计

由于各国经济发展程度不同,碳排放水平有很大差异,参数估计应该选择面板数据的变截距模型;至于选择固定效应还是随机效应,尽管样本国家只有49个,但仅仅用于分析这些个体,不涉及其他国家,因此选择固定效应模型更为合适。另外,截面随机效应的Hausman检验p值为0.94,也不支持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考虑到存在截面异方差,采用加权广义最小二乘法(GLS)估计参数,并处理序列相关性,参数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

方程1的解释变量是按汇率计算的国内生产总值(GDPE),方程2的解释变量是按购买力平价计算的国内生产总值(GDPP),方程拟合优度较高,除截距项外参数都能通过1%显著性检验,两个方程的系数比较接近,说明以不同方式换算的GDP对结果影响不大。考察不同期间的系数,1971―2009年碳排放的收入弹性系数0.607

D.W.2.0982.1362.571.8991.8741.759Chow-F1.72***0.79方程3的样本由32个发达国家组成,方程4的样本由17个发展中国家组成,方程拟合优度较高,除截距项外参数都能通过1%显著性检验。方程3的系数0.712大于方程4的系数0.574,在两个不同时期内,发达国家的碳排放的收入弹性系数都超过发展中国家。按照公式(2),方程3的分割点检验Chow-F值在1%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也是明显大于2005年以前的弹性系数。而发展中国家的弹性系数虽然也有上升,但没有通过分割点检验。

四、结论

在环境和能源约束下维持经济持续稳定增长,无疑是各国经济政策的重要目标。旨在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碳减排合作机制能否发挥作用,关键在于碳减排目标的设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以及碳减排任务的分配能否得到各国认可。只有在碳减排任务合理、公平分配的前提下,兼顾到处于不同发展阶段国家的承受能力,才能得到广泛认可,形成合作的基础。碳排放的收入弹性系数反映经济增长对碳排放的影响程度,弹性系数的大小和变化趋势能够说明一个国家应对气候变化的努力程度和碳减排效果,也可以作为碳减排任务分配的依据之一。利用面板数据模型分析1971―2009年主要国家经济增长对碳排放的影响,弹性系数为0.6,碳排放增幅低于经济增幅,碳减排政策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分割点检验判定弹性系数有明显上升趋势,说明近年来经济增长过程中碳减排力度在减小。对比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尽管发达国家的碳排放总量增长缓慢,部分国家的碳排放总量甚至下降,而发展中国家的碳排放总量增长比较快,但发达国家碳排放的收入弹性系数在各个阶段一直大于发展中国家,2005年以后也没有明显改变。这一方面说明发达国家碳减排政策实施力度不够,效果还不甚明显;另一方面也说明《京都议定书》规定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不同的碳减排义务形成的政策差异,并没有造成资本因为规避碳排放约束而发生明显的非正常转移。

因此,从各国公平拥有经济发展权的角度来看,应该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在明确发达国家碳排放历史责任前提下,发挥发达国家良好经济基础和先进技术优势,确实降低碳排放强度。同时,加强国际合作交流,加大技术转让和资金援助力度,扩大碳排放权交易范围,完善清洁发展机制,提高发展中国家的碳减排积极性,降低发展中国家的碳排放增速。只有建立在公平、合理基础上的国际碳减排合作机制,才能发挥各国碳减排的积极性,有效控制全球碳排放过快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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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

中图分类号 F062.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2104(2013)05-0046-06 doi:12.3969/j.issn.1002-2104.2013.05.007

当前中国的减排是一种“相对减排”,即碳强度的减排。有研究机构估计,中国将在2020-2050年间出现排放峰值,而中国官方首次预估碳排放峰值在2030-2040年之间[1]。这就意味着从当前的“相对减排”通往碳排放量的“绝对减排”,还需要再走二三十年甚至更长的路。如何走好这段路,如何协调经济发展和碳减排之间关系,无疑是眼下值得深思与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更是决定将来中国低碳转型命运的关键问题。为此,本文将重点引入“碳生产率”概念,将控制CO2排放和促进经济增长两个目标有机结合起来。

碳生产率概念于1993 年由Kaya和 Yokobofi提出[2],被定义为一段时期内国内生产总值(GDP)数量与同期CO2排放量之比,等于碳强度的倒数,反映了单位CO2排放所生产的经济效益。Beinhocker等[3]全面阐述了碳生产率的内涵及其结构性演进,指出碳生产率将经济发展与CO2排放有机地联系在一起。虽然碳生产率与碳强度在数量上是倒数关系,但两者存在本质区别。谌伟等[4]研究了上海市工业碳排放总量与碳生产率关系,并建议将碳生产率指标纳入上海市工业低碳化发展的政策制定中去。潘家华[5]指出碳生产率是从经济学的角度将碳作为一种隐含在能源和物质产品中的要素投入,衡量一个经济体消耗单位碳资源所带来的相应产出,可与传统的劳动或资本生产率相比较。碳生产率遵循在一定的技术水平条件下,以最少的碳资源投入获得最大的产出,碳排放成为社会经济发展的一种投入要素和约束性指标。未来的竞争不是劳动生产率的竞争,也不是石油效率的竞争,而是碳生产率的竞争。因此,从碳生产率角度研究低碳经济意义重大,然而,国内外关于碳生产率的研究仍不多见。

另外,众多研究表明发达国家在经济增长的进程中,能源消耗碳排放是有规律可循的[6]。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目前很多发达国家碳排放都已跨过峰值点,从“相对减排”到“绝对减排”,在不同的环境和背景下走出了形形的道路,积累了很多宝贵的发展经验,研究这些国家的发展历史,可以为我国的发展提供客观而可靠的理论依据。为此,本文从现有的文献出发,着力探寻经济发展中碳排放总量与碳生产率的演变规律,并结合数据勾勒出主要发达国家1850-2010年的碳排放发展轨迹,为明确我国碳排放发展阶段及进一步实现低碳经济提供有意义的参考与借鉴。

1 经济发展过程中碳排放的变化曲线与阶段划分

1.1 碳排放的倒U型曲线

自从Grossman和Krueger[7]首次提出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后,众多学者也开始研究碳排放与经济增长的曲线关系,即CO2的库兹涅茨曲线(简写为CKC)是否存在。“CKC假说”表明在经济发展的初始阶段, CO2排放将随着经济的增长而增加,而当经济进一步发展并达到某个门槛水平之后,CO2排放将随着经济的增长而下降。围绕 “CKC假说”是否成立,国内外学者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例如,Selden和Song [8]、Marzio Galeottia等人 [9]认为存在CKC,但是 Agras和Chapman[10], Richmond和Kaufmann[11],He 和Richard[12]等均发现并不存在CKC。林伯强、蒋竺均[13]利用CKC,研究了我国CO2排放的拐点,并进行了预测。韩玉军、陆[14]则认为收入水平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类型的CKC。

如果“CKC假说”成立,那么这就意味着碳排放与经济增长的一种倒U型关系,而这种倒U型关系既表现在碳强度上,又表现在碳排放总量上,而且碳强度的峰值点要比碳排放总量的峰值点先出现。

1.2 碳生产率的正U型曲线

从生产角度考虑,碳是一种隐含在能源和物质产品中的要素投入,碳排放空间是比劳动力、资本等更为稀缺的要素[16]。而目前的研究更多是从环境的角度考虑问题,强调碳排放作为产出的附属物及对环境造成的影响。

假设一个经济的产出函数是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情形,引入碳要素投入后,生产函数为:Yt=Kαt Cβt(At Lt)1-α-β(1)

其中Y表示总产出,C表示碳要素投入,K表示资本投入,L表示劳动投入,A表示技术水平。假设每种生产要素都是必不可少的、二阶可导的、满足稻田(Inada)条件[16],则碳要素与资本、劳动这些要素有着相似的特征,即:碳投入越大、产出越大,而碳的边际生产率递减。

然而,“CKC假说”表明当经济进一步发展并达到某个门槛水平之后,碳排放将随着经济的增长而下降,碳排放与经济增长逐渐脱钩,经济产出与碳要素投入的比值(即碳生产率)将会上升。由于碳排放和碳要素投入是同一事物的两面,这意味着碳要素投入不可能无节制地增加下去,而是会随着经济的增长先增加到一定门槛水平后再下降。

因此,基于“CKC假说”,无论是从“碳生产率数值上等于碳强度的倒数”这个层面理解,还是从碳生产率本身蕴含的经济学含义考虑,随着经济发展,碳生产率呈现出先降后升的正U型关系,而且碳生产率的最低点恰好是碳强度的峰值点。

1.3 碳排放的阶段划分

将经济发展中碳排放的倒U型曲线和碳生产率的正U型曲线放在一个图形中(见图1),我们可以将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碳排放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碳排放积累期。即碳强度峰值点出现之前的阶段,也是经济发展的初始阶段。此时,收入水平和碳排放水平整体较低,碳生产率不断下降,碳强度和碳排放总量都在不断增加。

第二阶段:碳相对减排期。即碳强度峰值点出现之后,碳排放峰值点出现之前的阶段。此时,收入水平和碳排放水平整体都有了很大提升,碳生产率开始不断上升,碳强度开始不断下降,而碳排放总量继续增加。

第三阶段:碳绝对减排期。即碳排放峰值点出现之后的阶段。此时,收入水平已经很高,碳生产率继续上升,碳强度继续下降,而碳排放总量也开始不断下降。这个时期,经济增长与碳排放实现了脱钩。

对照图1,从“相对减排”通往“绝对减排”的过程正是对应A峰值点和B峰值点之间的阶段,而这个阶段承前启后,是至关重要的一个阶段。无论是“相对减排”还是“绝对减排”,碳生产率始终保持增长的态势。

2 主要发达国家的碳排放轨迹与经验启示

2.1 主要发达国家的碳排放轨迹

本文选取美国、日本、英国、法国、德国、澳大利亚、西班牙、荷兰等主要发达国家作为分析对象,据CDIAC数据统计,在19-20世纪,这八个国家的碳排放累计总量占全球累计排放的2/3以上,具有足够的研究价值和代表意义。为了在较长时间段中全面地考察各主要发达国家碳

排放的演变规律,我们考察的样本期从1850-2010年,长达161年。

本文所述的能源消耗碳排放,是指一国在样本时间段内包括煤炭、石油、天然气等全部化石燃料在本国境内使用所产生的CO2排放量。而所用到的碳排放数据主要来自美国能源部CO2信息分析中心(CDIAC)数据库,有关各国人口、GDP历史数据则均来自于荷兰格罗宁根增长与发展中心(GGDC)数据库,其中GDP数据是基于1990年国际美元给出的。

从时间趋势上来看,八个国家的碳生产率整体呈现出一种正U型,而碳排放整体呈现出来的则是倒U型曲线的前半部分,美国、德国、英国、荷兰的碳生产率和碳排放变化趋势见图2。

结合各个国家的人均GDP水平,我们可以绘制出各个国家的碳排放轨迹,基本上与图1相似,其中,英国尤为明显(见图3)。

为了更精确地检验这些国家的碳排放轨迹,本文对8个国家1850-2010年碳生产率、碳排放总量以及人均

GDP的数据进行面板回归。估计方程分别为:

(3)

式中,下标i和t分别表示各国和时期,α0和α1为常数项,εit和it为误差项,ln cbit表示取对数后的碳生产率,ln carbonit表示取对数后的碳排放量,ln pgdpit表示取对数后的人均收入水平。

如果存在碳生产率的正U型曲线,则(2)须满足条件:

β00

(4)

如果存在碳排放的倒U型曲线,则(3)须满足条件:

β1>0,λ1

(5)

考虑到各国的固定不可测因素,同时为了控制时期的差异,以及个体间的异方差性,本文在对回归方程(2)、(3)进行估计时采用了个体固定效应、时期固定效应以及怀特跨国家的协方差调整,结果见表1。

可以看出,β0的值为-11.534,λ0的值为0.692,满足条件(4),所以存在碳生产率的正U型曲线;而β1的值为10.039,λ1的值为-0.535,满足条件(5),所以存在碳排放的倒U型曲线。

2.2 主要发达国家碳排放的历史阶段

从碳排放的“三个阶段”来看,美日英等八个国家都经历了碳生产率的底点,进入或通过了碳排放的相对减排阶段。英、荷、德、法四个国家则率先跨过了碳排放的峰值点,日本、美国、西班牙三个国家近年来也相继达到了碳排放的峰值,澳大利亚的碳排放仍有增加的空间,因此,这些国家除了澳大利亚基本上都进入了碳排放的绝对减排阶段(有关指标见表2)。

而在“三个阶段”中,第二阶段(即相对减排阶段)承前启后,是至关重要的一个阶段。能否顺利跨过相对减排阶段,直接决定着低碳经济能否实现。从时间先后顺序来看,英国早在1883年就进入了第二阶段,荷兰、美国、德国相继于1913、1917年迈出了相对减排的步伐,法国1930年,日本、西班牙则到20世纪70年代,澳大利亚最晚到

1982年。从时间跨越长短来看,英国耗费了88年,荷兰66年,美国则多达90年,德国62年,法国49年,日本、西班牙均仅为31年。从与碳生产率的联系来看,英国、荷兰、美国、德国进入相对减排阶段时间较早,但进入时碳生产率水平不高,整个阶段碳生产率平均水平不高,结果花费较长的时间走出这个阶段;而日本、西班牙较晚进入相对减排阶段,但进入时碳生产率水平较高,整个阶段碳生产率平均水平较高,结果仅花费31年就跨进了绝对减排阶段的门槛。

2.3 主要发达国家的经验启示

归纳主要发达国家的碳排放变化规律,分析这些国家所经历的碳减排道路,有助于我国站在发展与减排双重压力下,汲取经验,启迪思路,积极探索契合中国国情的低碳经济发展之路。

2.3.1 认清形势,努力提升碳生产率水平

发展低碳经济的核心在于提高碳生产率[17],从主要发达国家碳排放的三大阶段来看,第一阶段是碳生产率下降的阶段,这个时期碳排放与日俱增;第二、三阶段是碳生

产率上升的阶段,碳排放上升到顶点后下降。从第二阶段开始到第二阶段结束,是从“相对减排”通往“绝对减排”的关键阶段,碳生产率有明显的提升,如英国从1883年的1.44美元/kg碳提升到1971年的3.39美元/kg碳,日本从1973年的4.60美元/kg碳提升到2004年的8.01美元/kg碳。而且这个阶段的长短与起始年份的碳生产率水平直接相关,碳生产率水平越高,第二阶段经历的时间就越短。而碳生产率反映了经济增长与碳排放之间的依存关系,影响经济增长和碳排放的因素都会影响到碳生产率,这些因素包括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能源消费结构、能源利用效率、消费方式等。我国进入第二阶段的碳生产率水平(2.35美元/kg碳)较低,当前碳生产率水平更是远远落后于主要发达国家。因此,从各种影响因素入手,大幅度提高碳生产率水平,是我国从“相对减排”通往“绝对减排”的重要突破口。

2.3.2 乘势而上,充分发挥经济后发优势

从历史来看,英美德等国家较早进入了碳排放的第二阶段,碳生产率起点低,第二阶段经历时间长,累积碳排放量较大。而日本、西班牙等国家较晚进入碳排放的第二阶段,反而有效地利用了英美德等国的先进技术和设备,同时大力开发新能源,充分发挥其经济发展中的“后发优势”,有效降低了累积碳排放,缩短了碳排放周期,形成了“高增长、短周期、低排放”的低碳发展模式。我国在1978年才进入碳排放的第二阶段,比日本、西班牙还要晚几年,碳生产率的起点比英美德高,大可学习日本、西班牙等国的历史经验,在引进并学习国外先进技术的同时,大力鼓励自主研发和企业创新,充分发挥“后发优势”,抓住机遇, 乘势而上,在低碳领域培育竞争优势,实现跨越式发展。

2.3.3 遵循规律,制定合理有效的减排目标

目前全球主要发达国家大致都已进入或刚进入碳排放的第三阶段,碳生产率已上升到一个较高水平,碳排放总量处在下降过程中,对于这些国家而言,绝对量减排已成现实目标。而我国仍处于碳排放的第二阶段,拿法国类比,法国第二阶段初始碳生产率水平为2.78美元/kg碳,第二阶段历时49年,而我国第二阶段的初始碳生产率水平要比法国低一些,走完第二阶段预计也得50年以上。这意味着,我国未来几十年里仍将处于第二阶段,未来碳排放仍会伴随经济增长而上升。所以,对我国而言,实现绝对量减排仍不现实,我国首要目标应是降低碳排放的峰值,减少不必要的排放,缩短碳排放周期,尽快跨过相对减排阶段,尽早进入绝对减排阶段。因此,准确判断自身所处的碳排放阶段,据此合理制定产业政策和减排计划,切不可急于求成,违背历史规律。

3 结论及研究方向

3.1 结论

本文从现有的文献出发,基于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研究了经济发展过程中碳排放与碳生产率的变化规律,进而提出了碳排放积累阶段、碳相对减排阶段和碳绝对减排阶段的三大阶段划分办法。美国、日本、英国、法国、德国、澳大利亚、西班牙、荷兰等八个主要发达国家1850-2010年的历史数据很好地验证了这一变化规律,并且这些国家都经历了碳生产率的底点,除澳大利亚外它们都已进入或刚进入碳排放的绝对减排阶段。从“相对减排”通往“绝对减排”,这些发达国家经历的时间或长或短,与相对减排阶段起始年份的碳生产率水平和整个阶段的碳生产率平均水平有着较强的联系。我国正处于且未来几十年里仍将处于碳排放的相对减排阶段,起步较晚,起点不高,当前碳生产率水平较低。汲取他国经验,发挥本国特色,充分利用后发优势,大幅度提高碳生产率水平,是我国从“相对减排”通往“绝对减排”、进一步发展低碳经济的关键所在。

3.2 本文的局限性及进一步研究方向

本文对碳排放的阶段划分是建立在CO2的库兹涅茨曲线(即CKC曲线)假说基础上,而CKC假说是否成立仍有争议。本文对西方八个主要发达国家的研究进一步佐证了这一假说,但不能断言这些发达国家的变化规律也同样适用于包括中国在内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另外,从“相对减排”通往“绝对减排”,提高碳生产率是关键,本文的研究揭示了碳生产率的重要作用,但没有揭示碳生产率增长的具体原因。因此,研究不同阶段碳生产率增长的国家差异与影响因素,深入挖掘国外发展经验、探索本国特色减排路径,将是今后进一步的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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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照国际IPCC计算方法,针对江苏省碳排放来源,从工业能源活动、生活能源、食物消费、交通能源、农业生产活动、废弃物等六方面核算碳排放,考虑陆地生态系统碳汇能力,并分析全省净碳排放状况及强度变化特征。

1、江苏省碳排放基本情况:

就碳排放总量看,2000-2008年间明显上升,从8005.29万吨增加到17426.22万吨,涨幅为118%。就碳排放构成看,2008年工业能源、交通能源和生活能源的碳排放合计占95%以上,能源消耗碳排放是构成江苏碳排放的主要来源。就各项碳排放增幅看,最大为交通能源碳排放(224%),其次为垃圾和工业能源碳排放,其他各项碳排放的增幅相对降低。

值得指出的是,江苏省陆地生态系统碳吸收对于碳排放具有一定的补偿效果,但近年来随着碳汇水平的下降,补偿率从2000年的89.4%下降到2008年的40.9%。

2、江苏省碳排放强度及其变化分析

从碳排放强度(2000年价)看,2000-2008年波动下降,从0.94吨/万元下降到0.75吨/万元,降低了20%。表明江苏省经济发展速度超过碳排放增长速度,能源利用效率在逐步提高。从人均碳排放看,2000-2008年逐年增长,从1.09吨从上升到2.27吨/人,表明总碳排放迅速增长导致了人均碳排放增加,人均碳污染水平处于上升趋势。

二、江苏省不同领域碳减排潜力分析

对全省关键领域开展低碳发展效果和潜力的研究,并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

1、贸易结构对碳排放影响

这里主要核算全省规模以上工业分行业能源消费的出口碳排放量和主要进口国引入的进口碳排放量,并考虑征收碳关税的可能影响。全省进出口贸易的净碳排放量在2007年和2008年分别为1567.74万吨和1797.27万吨,占全省净碳排放量的15.84%和17.45%,比重略有上升。

若发达国家未来对进口产品实施碳关税政策,我省经济发展可能受到以下三方面影响:一是增加我省出口产品成本,减弱出口产品竞争优势;二是促使我国尽快对国内高碳产品开征碳税;三是加快我省产业结构调整步伐。在未来对外贸易中,我省除要适当控制出口规模外,尤其要对高能耗、高碳排的部门积极引进先进生产技术,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降低部门能耗强度。

2、产业结构对碳减排影响

这里主要对2008年规模以上工业行业中碳排放强度高于平均水平的前11种产业(占总碳排放的81%)的碳减排潜力进行分析。假定按照国家碳排放强度下降预期水平,这些产业在碳排放强度下降20%的预期下,2015年碳排放会相对减排4021万吨,按照占81%的比例反推,2015年江苏省所有产业将会减排4964万吨碳。表明碳排放强度较高的行业率先减排,将会产生较大的减排效果,这也是“十二五”期间江苏省产业结构调整和碳减排的重点行业。

3、各类投资对碳排放影响

由政府主导的调整能源与产业结构,继续推进节能减排,开展生态治理、绿化造林等工程能带来最直接和最明显的碳减排成效。就投资总量来看,2005-2008年我省以政府为主导的财政资金共投入1503.43亿元,2008年比2005年增长了近12.6倍,年均递增率达到43%。就投资效果来看,全省单位GDP能源消费与单位GDP能源碳排放强度逐年递减,森林覆盖率逐年上升。照此估算,每投资115亿元,单位GDP能源碳排放强度约下降1个百分点。江苏省要实现2020年碳排放强度减排目标50%左右,其减排投入每年要达到600亿元(下限)以上。

4、碳排放总量减排潜力

以2000-2008年碳排放的自然增长水平作为基准情景,参照中国政府提出的减排目标及我省的经济社会发展速度预测:在碳排放强度约束情景下,2015年和2020年全省碳排放总量分别为28137万吨和37766万吨,分别比自然增长条件下减排6641万吨和19206万吨,减排比例分别达19%和34%,对应的碳排放强度分别为0.615吨/万元和0.515吨历元,人均碳排放分别为3.72吨/人和4.59吨/人。

三、江苏省发展低碳经济的总体思路与策略

1、总体思路

第一,将低碳战略全面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碳排放强度等相关指标作为国家“十二五”规划纲要中的引导型指标已经日渐明朗。有必要在可持续发展的框架下制定符合江苏实际的低碳经济路线图,及早对接和呼应国家战略。

第二,重点攻克低碳技术和市场难关。尝试设立地方碳基金,鼓励低碳技术先行先试,及早进入商业化运作。注重低碳经济与清洁发展机制项目开发相结合,促进国际先进技术与资金的引入与转化。

第三,赋予新型工业化、现代化与城市化低碳内涵。推进新型工业化中的低碳循环型物质经济发展;引导新型现代化中的公共服务型绿色消费方式建立;创建新型城市化中的紧凑组团型城市空间。

第四,争取国家在江苏设立低碳经济试验区。江苏可选择典型区域和行业先行试点,主动争取国家层面的低碳经济试验先行区,实施相关优惠政策,争取更多的低碳经济试验和推广项目。

2、实施策略

第一,注重规划引导,强化组织保障。加强对全省应对气候变化与发展低碳经济工作的归口管理,履行好组织、协调、管理和服务职能。将低碳经济的统计和考核纳入国民经济规划中的引导目标,鼓励地市级制定相关规划,专项制定重点行业和部门的低碳发展规划。

第二,发挥市场作用,促进碳交易。尝试构建江苏省碳排放权交易平台,为发展低碳经济打开国际融资渠道。关注国内各地区之间的“碳源一碳汇”交易市场,以及国内重点行业大中型企业之间的碳交易市场,加强国内与国际联系。

第三,加大资金投入,设立专项资金。依据财力逐步加大应对气候变化工作的经费投入,重点资助高耗能、高碳排放强度行业的技术改造、节能新技术、节能新产品的规模化生产、节能产品的推广应用。引导企业和社会加大对应对气候变化领域的技术研发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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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主要研究方向和内容介绍

(一)经济发展、能源消耗与碳排放的关系

Ugur Soytas,et al(2007,2009)采用VAR模型对美国和土耳其的实证研究均表明,碳排放增长的格兰杰成因并非GDP,而是能源消耗,并据此提出了降低能源强度、增加使用清洁能源等措施来实现碳减排的政策。Xingping Zhang (2009)基于多元模型对中国的实证研究显示,GDP对能源消耗量存在单向格兰杰因,能源消耗量对碳排放存在单向格兰杰因,而碳排放量和能源消耗量都不是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因。碳排放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也是国外学者研究的重点。Schmalesee(1998)、Gale Ahuja (1999)均证实了人均收入和碳排放量间存在着倒U型曲线关系,Grubb(2004)对早期英国的实证研究也得出了两者间类似的对应关系。Huang(2008)对21个发达国家的GDP与温室气体排放关系进行了分析,发现有7个国家出现了EKC现象。OECD(2002)对比分析了脱钩指标的国家差异后,发现环境与经济脱钩的现象普遍存在于OECD国家中,而且还有可能实现环境与经济的进一步脱钩。Tapio(2005)通过脱钩指标体系的设计,将脱钩现象进一步细分为相对脱钩和绝对脱钩,前者指GDP 增长率高于碳排放增长率,而后者则指GDP稳定增长时碳排放量反而减少的情形。其实,EKC曲线反映的就是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的关系从不脱钩到相对脱钩、再到绝对脱钩的动态变化轨迹。

(二)碳排放的影响因素

首先,Kaya Yoichi (1990) 提出了著名的KAYA恒等式, 即一国或地区碳排放量的增长主要取决于人口、人均GDP、能源强度和能源结构等4个因素的推动。而后,Salvador Puliafito (2008)与Michael Dalton (2008)分别采用L-V模型和PET模型的研究,均验证了人口数量与结构、GDP及能源消耗对碳排放量的影响。但Lantz V、Feng Q(2006)对加拿大1970-2000年的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后,得出的结果却表明人均GDP与 CO2 排放不相关,人口与 CO2 排放呈倒 U型关系,而技术与 CO2 排放呈U型关系。Fan Ying等(2006)利用 STIRPAT模型分析了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国家后,客观地指出人口、经济和技术水平等因素对不同发展水平国家碳排放的影响是不同的。国际贸易也是影响碳排放的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Paul B Stretesky (2009)以1989-2003年世界169个国家的面板数据为样本,采用了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其结果显示:各国人均碳排量与对美国出口量之间存在显著关系。YanYunfeng、et al(2010)基于对中国因出口而增加碳排放的实证研究表明,国际贸易具有促进碳排放在各贸易国间自由转移的作用。

(三)国民经济中的高碳产业

由于不同产业使用能源的种类、强度与方式与不同,国民经济中不同产业排放温室气体的数量与特征有很大差异。T.C Chang (1999)采用灰色关联分析法测算了台湾34个行业产值、各种能源使用量与碳排放量之间的灰色关联系数,其结果显示:造纸、橡胶、石化与金属制品等11个行业属于能耗强度、碳强度与碳排放系数 “三高”的碳密集型行业。Marco Mazzarino(2000)采用比较静态法和货币估值技术研究后发现,运输业是OECD国家碳排放量最大的行业,约占到碳排放总量的1/3。R. Rehan (2005)指出,水泥制造业是高碳排的主要行业,在京都议定书三种碳交易机制下水泥业的发展前景值得进一步探讨。Keith Paustian(1998)认为农业生产对碳循环的影响具有“双刃剑”的作用,一方面农业生产使自然生态系统转换成农业土地利用,增加了大气中CO2排放;另一方面也可通过土地利用变化、土地整治等增加碳“汇”,从而减少碳排放。

(四)发展低碳经济的政策工具

开征碳税和推行碳交易被认为是最有效的减排政策工具。Toshihiko Nakata(2001)研究发现,能源税和碳税的征收能使碳排放下降到预计目标水平,同时也使能耗结构由煤向天然气转换。Annegrete Bruvoll(2004)对碳税征收先行国挪威的研究也发现,1990-1999年挪威平均单位GDP的碳排放降低了12个百分点,但碳税对碳减排的贡献只有2.3%,因此碳税的效果并不理想。Cheng F Lee(2007)基于灰色理论和投入―产出理论,运用模糊目标规划法构建模型,模拟预测了3种碳税方案下碳减排的力度和经济影响,以期为各国选择碳税方案增强碳税效果提供依据。Andrea Baranzini (2009)进一步分析指出,当前各国碳税税率的差别仍然很大,要达到减排目的,必须协调各国税率并对能源税制进行改革。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碳交易项目是基于《京都议定书》架构下的三种排减机制,即清洁发展机制(CDM)、联合履行(JI)、排放交易(ET)。J Liski (2000) 指出,CDM机制下的项目型碳交易不仅有利于发展中国家吸收发达国家的资金和技术,也是发达国家降低减排成本的有效途径之一。Wara(2007)也认为,CDM不仅是全球碳交易市场的主要部分,而且也是一种变通的旨在援助发展中国家的政治机制。在“限额-贸易”排放交易机制中,初始排放权的分配直接影响到各国的发展权利和济福利水平,所以其有效、公平的分配一直是国外学者研究的焦点。当前比较认可的三种分配原则是:按人均碳排放量分配、按GDP排放强度分配以及按历史责任分配。Grubb和Sebenius (1992)则基于上述原则提出了“混合”分配原则,即以人均碳排量为基准进行分配时,兼顾各国经济总量和单位GDP排放强度。Smith,Swisher 和 (1993)都主张在分配初始排放权时,应同时考虑一国能够且愿意支付的可用资源和基于人均累积排放的历史责任两个因素。

(五)碳减排的经济成本

OECD(1992)、Manne(1992)、Ha-Duong(1997)都对减少碳排放的经济代价和社会影响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严厉的碳减排措施将影响经济发展,但减排强度与经济风险呈非线性相关。Danny Harvey(1996)在分析了无管制排放的危害后,也论述了碳减排的经济风险,诸如挤占紧缺资源、减缓经济增长、政府过多干预造成市场扭曲、减排措施产生副效应或成本高于预期或减排措施失灵等。但也有一些研究结论认为,碳减排的成本并非想象的那么高,也不一定会带来经济衰退,证据是1998年中国、欧盟和日本的经济发展与碳排放均实现了不同程度的绝对脱钩。LARS H・KONSEN(1997)通过引入外部性和碳税两个变量对经济福利模型进行扩展分析后,也指出在当代实施碳减排的成本其实是负的,因此减排属于无悔政策。Reyer Gerlagh(2004)则构建了以技术为内生变量并基于两种能源的宏观经济模型,分析后指出若要将全球升温控制在2度以内,必须尽早采取减排措施,而且减排成本也是很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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